在新疆,我去過最多的地方就是喀納斯,最看不夠的是喀納斯,最不了解的是喀納斯,現(xiàn)在最想回憶的仍然是喀納斯,哪怕只是一些片斷。
在我們祖國西北邊陲的最北邊,阿爾泰山的懷抱中,有一個和哈薩克斯坦,蒙古,俄羅斯三國接壤的縣城-布爾津,在這個默默無聞的小縣城境內長久以來有個美麗神秘的地方“喀納斯”,一直不為人知,而現(xiàn)在,喀納斯被人們公認為新疆最美麗的地。

在喀納斯幾乎沒有夏季,春季一過,轉眼就是秋季了,“喀納斯”,準噶爾蒙古語,有很多個解釋,比較公認的解釋是“美麗神秘的峽谷中的湖”,的確,喀納斯湖是一條長24公里,狹長的像一只長豆角的湖泊,她是由古喀納斯冰川運動而形成的。
現(xiàn)在在湖的兩岸現(xiàn)在仍然可以看見由于冰川銼蝕刨磨而留下的痕跡,在夏季很炎熱的時候,上游融化的雪水往下游帶去了大量的粉狀冰磧物質,所以湖水的顏色呈現(xiàn)的是乳白色,而在傍晚時分又呈現(xiàn)的是深藍色,變幻莫測。
在喀納斯除了居住著草原游牧民族哈薩克族之外還居住著一些不屬于民族范疇的一支人種-圖瓦人,他們迷一樣的過去?現(xiàn)在?從何而來?一直都吸引著人們去探求。

那是秋季的一天,離開布爾津縣一路向北大概40公里左右就開始進入到山區(qū),天很藍,遠處是低矮的丘陵地貌和風蝕地貌的朦朦朧朧的線條,公路兩邊是牧民種植的牧草,已經收割完畢,田野上留下了縱橫交錯的線條,空中飛舞著許多昆蟲,不時有小蟲撞在車的前擋風玻璃上,留下紅的,黃的,或者是透明的液體。
隨著海拔的升高,路兩邊的植物也發(fā)生了變化,樺樹的葉子是金黃的,落葉松的針葉下緣是稍黃的,云杉則是一片蒼綠,歐洲山楊一片火紅,山上的草甸一片紅褐,遠處山頂已積滿了白雪,一只鷹隼在空中緩慢的盤旋著,畫著一個又一個的圈子,騎車行駛上一個較高的“達坂”,眼前的視線很開闊,一片一片的趴地松在陽光的照耀下發(fā)著亮光,云很低,在地面投射下一個個巨大的陰影,有種錯覺,像是一個個的湖泊。

這時候可以感受從明亮處逐漸向暗處行走的過程,看著自己的身體忽明忽暗,很奇妙,可以開始看見遠處的山坡上有點點的氈房,和一些尖頂?shù)娜俗中文纠阄?,我們進入了喀納斯河谷。

沿著區(qū)區(qū)折折的山路,翻過了四五個達坂,我們終于來到了一個寧靜的小鄉(xiāng)村-白哈巴村,村子邊上是中國的邊防哨所,五星紅旗在哨所門口飄揚,衛(wèi)兵筆直的在門口站哨,而一河之隔的對面山上就是哈薩克斯坦的邊防哨所。
我一個人拿著相機在村子里閑逛,白哈巴村不大,但異常安靜,很奇怪,沒有在村子里看到人,只有偶爾會走過來一只小羊,或者是一只小牛,旁若無人的一邊走,一邊低頭吃著草,有一只小牛甚至擦著我的腿從我身邊走過去,我想,可能在它們的眼里,我和它的同類并沒有什么兩樣。

村子里有兩條平行的土路,土路兩邊全部都是人字形尖頂?shù)哪纠阄?,屋前屋后是金黃的樺樹,土路上鋪滿了金黃色的樺樹葉,陽光透過樺樹照在路上,忽明忽暗,風吹動著樹葉,發(fā)出唰唰的響聲,瞇著眼睛看看,樹上的葉子很干凈,透明的,風吹過,葉子一晃一晃,真像一片一片的金葉掛在樹枝上。

前面不遠處,一家院子的欄桿上,斜靠著一個帶著帽子的男人,正抽著煙瞅著我,我走過去和他打招呼,他對我笑笑,走過來拉著我,感覺像是讓我去他家,我乖乖的跟著他走進院子,在院子堆放著一些劈好的木柴,還有一些正在劈,可能這家的主人剛才正在劈柴,有些累了,所以才靠在欄桿上休息。
這時候,這個男人從屋子里端出了一個茶壺,兩個腕,我們就坐在那些還沒有被劈成木柴的原木上喝起了茶,這個男人試圖和我說些話,可是我一句也聽不懂,我說的,他也一句也聽不懂,最后,我們倆只有互相笑笑,端著茶碗望著天空,聽著風吹過樹葉時發(fā)出的沙沙聲,男人繼續(xù)抽著煙,而我就繼續(xù)喝著茶,茶很熱,里面加了牛奶,喝起來很香。
17

突然,男人站起來,走了,我想,我也該走了吧,打擾了別人這么長時間,只轉瞬間,男人從后院牽出一匹黑色的馬,走到我面前,把韁繩遞給我,然后把我推倒院子外面,他又自顧自的劈柴了,我突然不知所措起來,我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最后,只好騎到馬背上,讓馬兒自己在村子里慢慢走著,從來沒有這種感覺,原來騎著馬沒有目的的走,是這么的舒服,這時候,好像什么都忘記了,真想就讓馬就這么一直走著……
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有種奔跑的沖動,于是兩腿一緊,腳跟磕了一下馬肚,馬一下子奔跑起來,馬蹄到處,路上的金黃色樹葉被卷起來,路兩邊的木屋,樺樹飛速的向身后退去,風在兩耳邊掠過,不知不覺,渾身是汗,看看馬,馬脖子上也是密布了大顆大顆的汗珠,于是停下來,牽著馬兒慢慢的走著。

眼前一個意想不到的情景讓我不知所措,我看到男人快步朝我走過來,眼里含著淚水,走到馬跟前,摟著馬脖子,用手替馬兒擦去汗水,馬兒很順從的把頭靠在主人的頭邊。

我想,我太過份了,只顧著自己的快樂,而累壞了馬兒,讓馬兒的主人心疼,那時,我真想找個地縫鉆進去,只是沒臉再見馬兒的主人,這時,男人牽著馬兒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笑呵呵的說了一句我沒有聽懂話,然后走了,我楞在那里,心里一萬個過意不去,為自己的行為感到萬分的歉意,我知道我說的話,男人一定聽不懂,只能默默的在心里說一聲“對不起,祝你幸福”。

白哈巴村是一個幽靜美麗的山村,由于長期的與世隔絕,遠離塵囂,長久以來它始終保持著古樸醇厚的民風。她位于一條長長的溝谷里,到了秋天,這里成為一個色彩斑斕的世界,一條小溪彎曲的流過村莊,房前屋后掩映著金黃的白樺、白楊木。
傍晚時分,空中火紅的晚霞,村子里家家戶戶都開始做晚飯了,木屋的煙囪升起了裊裊炊煙,空氣中夾雜著松木燃燒時特有的香氣,早晨離開村子出去吃草的牛羊,這時候也踏著熟悉的小路,晃著吃的滾圓的肚子,排著不太整齊的隊伍一邊走著,一邊還在戀戀不舍的低頭吃著草,慢慢的回來了。

偶爾一頭貪吃的牛停下了腳步,站在路邊吃草,頭牛就回頭傳出“哞----”的叫聲,而那只貪吃的牛馬上就兩步并三步的趕上隊伍,走到村頭,頭牛又傳出“哞----”的叫聲,這時,所有的牛就晃著屁股各自回到各自的主人那里了,頭牛站在村頭看著每只牛離去以后,它才晃晃悠悠的回去了,夕陽下的牛群為寂靜的山村平添的生氣,產生了流動的風情。
昨天由于太興奮,玩的太晚,等到了預先訂好的住宿地時,發(fā)現(xiàn)已經被別人住了,沒辦法,只好在黑夜里去尋找住的地方,當時的心情真是糟透了,一個人在漆黑的夜晚,背著行囊,不知道該去哪里,無助的在山坡上轉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遠處的燈光,趕緊跑過去,敲開們,開門的是一個帶著驚愕表情的年輕的哈薩克族小伙子。

走進屋子,里面還有一個年輕的姑娘,坐在爐子邊正往爐子添著木柴,屋子顯得很溫暖,我的到來,姑娘只是抬頭看看我后,羞澀的笑笑,就去柜子中拿出一只瓷碗,倒了一碗熱茶給我,這讓我這個又冷又餓的人感動的差點哭出來。

在我連比帶畫中,他們倆終于明白了我的意圖,在男主人的帶領下,我來到院子的另一間木屋,雖然是晚上,也感覺木屋的木頭很新,好像是一間新蓋好的屋子,屋子里原木的味道很重,但是很好聞,年輕的男主人在桌子上點燃了一根蠟燭之后,說了一些什么,沒有聽懂,然后他向我笑笑后轉身就走了。

我就著蠟燭微弱的亮光,開始打量屋子里的一切,只見在墻上掛著花紋艷麗的毛毯,還有一只似乎是狼皮的東西,一個成吉思汗的畫像,這讓我很迷惑,一般只有蒙古族的氈房里會擺放成吉思汗的畫像啊?怎么這家主人也會擺放呢?在炕上也鋪著厚厚的毛毯,顏色同樣艷麗異常,還有疊的整整齊齊的被褥,炕邊上一只小小的鐵床,我想應該是小孩子睡覺的床吧,屋子里的一切都顯的那么的簇新,仿佛不曾有人住過一樣,這也讓我很迷惑,不過這么多啦,還是先睡覺,休息好了明天再說吧。

一大早,被窗外牛的叫聲吵醒,走出去,看見木屋的年輕女主人已經開始了一天的忙碌,一只大鐵壺在爐子上冒著熱氣,桌子上切好的哈薩克大面包擺放在一個巨大的鐵盤子里,還冒著熱氣,似乎是在早晨剛剛烤好的,桌子上還擺著幾只小碗,里面盛放著潔白的牛奶,黃色的奶油,還有一些紅色,桔色的果醬。女主人端來一大盆熱水,雖然聽不懂她說什么,我想應該是給我洗漱的吧,奇怪,沒有看見男主人。

我坐在桌邊喝著女主人端來的牛奶,很新鮮,這和我在家喝的牛奶不一樣,似乎是剛擠出來,不一會男主人走了進來,手里提著一個手袋,額頭上細細的汗珠,似乎很早就出去,還做了不少事情,我們三個人就這樣坐在桌子邊,喝著牛奶,吃著蘸著奶油的面包片,沒有對話,透過敞開的門,看著外面不遠處的風景,爐子里木柴在熊熊的燃燒著,時不時發(fā)出的噼啪噼啪的聲音。

我要走了,拿出一些錢遞給年輕的男主人,本來笑容滿面的他,一下子臉變的通紅,說了很多話,手也在擋著,而女主人就笑瞇瞇的靠在男主人的旁邊,看著他,真是讓人羨慕,既然這樣,我也就不好再說什么了,只有擺擺手,準備離開。
正在走,突然,聽見身后似乎在喊我,回頭一看,年輕的男主人提著早晨回來時帶來的那只手帶朝我跑來,塞到我手上后扭頭就跑回去到女主人的身邊,一起站在他們的院子里,早晨的陽光在他們身后慢慢變的刺眼,我看不清他們的樣子了,只是一個輪廓,我打開袋子,看到的是一袋子的松籽,原來年輕的男主人竟然是在一大早就去采摘了很多松籽準備要來送給我的,現(xiàn)在突然覺得兩只眼睛模糊起來,我想是淚水吧。

直到幾年后的一天,當我再次來到這家時,已經變成了旅舍,我當年住過的木屋里擺放了十來張單人床,年輕主人已經有一個2歲大的女孩,而他們也會說漢語了,聊天的時候才搞清楚了很多那時候我困惑的事情。原來那晚是他們的新婚之夜,木屋竟是這對年輕主人的新房,而因為我的到來,主人沒有更多的房間,只好把他們的新房讓給我住,屋子里放成吉思汗像,是因為來賀禮的很多他的朋友是蒙古族,畫像只是朋友送的賀禮。
每一次在腦海中回憶喀納斯的時候,除了美麗的風景之外,好像停留在腦子里記憶最深刻的就是發(fā)生過的那一件件的小事,一個個小小的片斷,一個個的人,2006年10月10日,當我再次在白哈巴村的樺樹上看見我用碳素筆寫的“白哈巴,你是如此美麗,我愛你,2002年10月10日”的時候,當時的那種感覺我想我是無法用語言表達出來了。

我們每一個人,不管做什么,其實每一天都是在旅途之中的,無論你去到哪里,風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遇見的誰?被誰愛過,溫暖過,你帶著怎樣的心去感悟生活的真與愛,我想說,旅游去哪,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誰一起去,在路上收獲了怎樣的愛,體會到溫暖你的情意,我愛在路上的這種感覺,一個人也好,一群人也好,行走著,感受著,領悟著,像螞蟻一樣工作,像蝴蝶一樣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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