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石人是草原先民的守墓者,是一種非常典型的草原文物。
在新疆的昭蘇、巴音布魯克、鞏乃斯大草原及塔里木、準噶爾盆地都有它們堅守墓地、獨自傲立的身影,它們已形成一個強大的草原石族,在亞歐草原上歷經(jīng)滄桑,是展現(xiàn)古代草原民族的精神風貌和藝術氣質的歷史文明,成為草原一道亮麗的景觀。它們年代久遠,可以追溯到公元前1200年到宋遼時期。
草原石人大都選用整塊巖石雕鑿而成,男性石人多為武士造型,寬圓的臉龐,雙眼細長,高顴骨,有八字胡,面部表情凝重而深沉。服飾多為翻領大袷袢,腰部系有寬腰帶,懸掛彎刀或長劍,腳登長靴,表現(xiàn)了古代草原居民尚武的精神。女性石人的雕刻則注重乳房的形狀。有的石人是在一個圓形的巖石上雕刻出五 官,顯得憨態(tài)可掬,有的石人 昂首挺胸,威武莊嚴,儼然一 位草原上的英雄豪杰。這些草 原石人的相貌、服飾、器物等 具體形象,反映出不同民族、 不同地區(qū)、不同時代的文化藝 術。石人一般面向東方立于墓 葬前,它們站在草原深處,多 呈雙手抱胸的姿勢,以一副包 容一切、接納一切的胸懷,執(zhí) 著地思索著令后人無法揣摩的 心事,目睹著一批又一批的草 原民族走上歷史舞臺,又從歷 史舞臺上消失??粗患居忠?季的山花燦爛、枯萎,它們閱盡人世的滄桑。沒有人知道它們的前世今生在等待著誰?只有它們在凄風苦雨中守著一顆孤獨的心,用無言傳遞著人們最動情的天長地久與地老天荒。
比較典型的石人有博爾塔拉阿爾卡特草原上發(fā)現(xiàn)的阿爾卡特石人,自治區(qū)博物館有存。最有特色的石人屬伊犁昭蘇大草原上的小洪納海石人。此君高230厘米,頭戴冠帽,背后披有數(shù)條發(fā)辮,左手握酒杯于胸前,最珍貴的是石人的腰下到腿部都刻有文字,經(jīng)考古學者辨認是古代粟特文字,學者們認為這是一個西突厥王子的雕像。伊犁已發(fā)現(xiàn)的石人有30多尊,昭蘇境內最多,占了14尊,為了方便游客,也為了更好地保護草原石人,昭蘇的石人都集中到距昭蘇縣城5公里的小洪納海,在這位西突厥王子周圍,形成了一個草原石人群。
據(jù)史籍記載,草原石人最早從突厥人開始,以后其他游牧民族也有后續(xù)此習的石人,所以人們習慣上也稱草原石人為突厥石人。突厥人的葬禮習俗要先將逝者停放帳前,然后宰牲畜,擇吉日入葬。墓前要豎一個死者的石像,如果死者生前是位勇士,他在作戰(zhàn)中打死過多少敵人,墓前就要堆放多少塊石頭,以銘記其功績。在《舊唐書》中有突厥可汗死后“刻石為像”的記載。每一個石人都承載著一個逝者的意念和寄托,雕像能永遠保存逝者生前的一種狀態(tài),使逝者的靈魂得以永存。石人是草原先民將神靈、崇拜、紀念融為一體的載體。這是太陽下最頑強的生命,萬年不死,萬年不朽;無論風雨,無論雷電,都不能把它怎么樣。他們堅信,祖先雖然去世了,但他們的靈魂始終和活著的人在一起。仿佛石人在冥冥之中保佑著繼續(xù)生活在這片草原上的后人們。
11世紀以后,隨著亞歐草原居民精神文化的變化,這種古老而悠久的草原文化便漸漸消失于歷史長河。草原先民們把自己獨特的藝術奉獻給了我們,對深入研究我國古代游牧民族的社會狀況、意識形態(tài)、生產(chǎn)生活、宗教文化具有重要價值。
當?shù)啬撩駥κ朔浅>次?,他們認為石人是人格化的神靈,破壞移動石人都會觸犯神靈而致死,所以石人保存完好。正是這些草原石人,作為祖先崇拜與英雄崇拜的偶像,給予了草原民族精神的力量,因為古老和神秘,人們時常前往膜拜,感受一種草原文化的歷史遺存。草原石人啟示我們在喧囂中應以靜觀、細聽和微笑的生存方式面對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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