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門鹵煮
下班前的第一個任務(wù)就是向老婆請示,要不要做晚飯。當(dāng)?shù)弥掀乓屯耯appy,不回家吃飯后,心中大喜,又逃過一次苦役。想起前日看報紙,前門最近就要拆遷,一些老字號小吃從此后就要四散飄零,以后再見恐怕要難上加難了,決定一定要趕在這之前吃一頓,不留遺憾。于是打點行裝,立刻出發(fā)。
到了前門,拐進廊坊二條后,緊仄的小巷內(nèi),人頭攅動,和我前兩次來相比,這次老外明顯的多了許多,人頭之中,可輕易的看見一些高鼻碧眼的臉盤晃來晃去。二條是小吃的天下,巷兩邊飯館林立,門口多有老板娘坐著和鄰居聊天,偶爾有個別老板娘會高呼兩聲:“北京的老字號”。然而能受此影響,進去的人并不多,從外向里望去,大部分僅有一兩桌的客人。前門比較有名的小吃有爆肚馮、小腸陳和月盛齋三家。這三家全部聚在二條,并且相隔不遠,月盛齋和小腸陳還是鄰居。這是我這次來的主要目標(biāo),一定要一快朵頤。
因為,在來這之前看了報道,知道最近這三家生意異?;鸨?,所以我提前下班,故意錯開飯點。可是到了爆肚馮還是大失所望,其門前已經(jīng)排起了長長的隊伍,大概有30多人。排在最前面的三個人,坐在凳子上,翹著二郎腿,很是悠閑??礃幼樱虝r間內(nèi)是不大可能進去了。再往前走到了月盛齋和小腸陳。月盛齋已經(jīng)關(guān)門,窗戶上貼著“拆遷停業(yè)”四個大字。小腸陳門前也已排起了長隊,大約有二三十人。擠進里面,狹窄的空間內(nèi)全是人,僅有的四張桌子,每張桌子都塞著六個人。柜臺后的掌柜顯然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場景,完全不為眼前的人群所動,漠然的開著票子。排隊的除了兩三個有著明顯的北京腔外,大部分都是外地人和操著普通話的漂亮的小伙和姑娘。這些人大都三五成群,從他們不知道要先領(lǐng)票,再排隊的情況看,多是第一次慕名而來的食客。對他們來說,這是第一次可能也是最后一次在前門吃小腸陳了。小店門上貼著啟示:“本店3月底拆遷,遷移地址未定。”一個身著黃衣的姑娘問站在門前的伙計,以后他們是否還會回遷?;镉嫽卮鹂赡苄圆淮?。然后兩個人開始說笑起來討論為什么“小腸陳”不叫“肥腸陳”,最后哪個憨厚的伙計被漂亮姑娘逗得兩頰發(fā)紅,一個勁的傻笑。一位騎著摩托后面帶著位姑娘的小伙,停在門前,問這是那家飯店和頭條怎么走后就四顧盼望,并解釋道,“就想到這里看看”。好不容易輪到我,端出鹵煮后,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沒有位置可坐了,無法,只好在店外旁邊的一小塊空地上蹲著吃,這還是我第一次這么下館子。我旁邊蹲著一位大約40多歲,身著淺灰色夾克,非常樸素的中年男子。和他聊的過程中得知,他一直住在這里,靠拉三輪為生。他說:“我就喜歡這口,一個星期怎么也得到這吃上兩三回,以后估計是吃不上了。”“拆遷以后,給的拆遷費在這是買不起房子的。我打算去順義買套大點的房子,那里便宜,然后用剩下的錢開個小館子和小賣部什么的。不過再也沒這里方便了。”說話間,不禁流露出些許傷感。
吃完后,再去爆肚馮,那里已經(jīng)不再營業(yè),老板說每天只賣固定的量,再多弄不過來。我一看表還不到6點。無奈只好回家,走出胡同口時,看到墻上已經(jīng)被扯的破破爛爛的拆遷公告。上面的內(nèi)容已經(jīng)無法完整的辨識了,只見最底下八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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